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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漫起,一川芦烟婆娑荡着,沙沙袅袅,苍苍漠漠,吟风弄月,飘飘缈缈。
引一方水泊盈盈嗍嗍,清光波滟。但见得,芦丛摇曳于浦,芦花似雪,点点洒洒,轻曼柔吹,软团簇簇,径扑暗堤。
一行南雁啾啾划天而过,远远淡来,有歌渐入: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,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
芦摇处,隐约见樵者横担迈迈肩披秋水长天于暮色中悠悠而去,边岸青阶间鬓挽淡花饰巾的村妇携一篮青瓜绿菽眉间行色匆匆归还,还有浣衣少女低语细语。。。
渐天色向晚,斜阳沈西,一抹血红沉沉的挂于天边。
四周寂静如一幅画,万赖于瞬间沉沉无声,这种寂静如同万物死去一般。
忽地,芦丛深处,几只白色鸥鹭惊起。
有舟无声无息棹来,船过处,水波竟无痕无迹。
浦间苇畔,临时简易的草棚下,一袭白襦衣袂如芦花飘飘缈缈,一只纤纤玉手紧握横于腰间的一柄镶玉长剑,依风而立。芦花如雪,人如雪。
泛舟而来的他一袭青衣,苍白的面色间溢着一丝忧悵。双目伤伤,炯炯间泛着淡淡的愁绪。
他和她本是一对相亲爱人,可今日,阴差阳错,成了一对仇人。只因为他们的父辈彼此因为比武失手,她父死于他父之剑下。
渐近,渐近。四目相对,无言无语。四周无声无息,时光于这此刻凝固。
两个武林高手,一对爱人,于此蒹葭苍苍间,削芦为雪。
他望着她,似在说,亲爱的,罢手好么?
她顽固地向他投来冷冷的一束目光,似告诉他说:不可能这样结束!
她首先踏芦凌空,于高处指剑直逼他来。
他只好踏波升起,持剑应对。
波光上倒映着的剑来剑往的影子象两只一白一青的飞燕,时而由高府下,时而悬空跃起,剑飞处,芦花纷纷扬扬,芦叶齐落,寒光四射,火星闪动。
夕阳沉沉,残日如血。
他的武功略高于她,他不忍伤她,躲躲闪闪。她剑剑直剌,招招致死。
他在一个燕子翻转时猛地看见,她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他送她的那串红色璎珞,他窃喜,一个溜神,露出破绽,她的剑直剌向他的胸部,但见一股盈红溢溅迸出。
他慢慢地倒于芦丛中,芦花扑扑,扑扑芦花。
她绝没想到,她能这样轻快地剌中他。面色顿失,惊恐万分扑向他。
芦花如雪,如雪芦花。曼曼纷纷,纷纷曼曼。
她抱起他泣不成声,对天万呼:怎么会这样啊?
被她悲凄唤醒的他,露出淡淡的一笑,用最后的力气问她:你爱过我么?
看到她使劲地点着头,他满足地闭上眼晴。
夕阳沉沉,残日如血。
她已经稍为平静,扯下头上一块方巾,将他的伤口包好。
然后从容地带着一丝笑容用那把剌他的剑也剌向自己。
如雪芦花纷纷扬扬,扑于身扑于剑,那柄镶玉长剑于手中松落。
阳如血,芦花如雪。芦花纷飞处,两只素鸥盘桓于芦荡之上。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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